你的那片天,我刻骨铭心
眼泪总是顺着脸颊滑落。樱花飞逝,伴随的永远是那柔软的清风。他们都需要依靠,需要寄托。不用奢华,不用完美,只要那一丝静静的陪伴,让悲凉消逝,不安溃散。我要的只有一片天,一片安逸、宁静的天。
我的那片天,灰暗着,阴霾着。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望着这一片灰色,我有些歇斯底里的低吼着。到处散发着垂危的气息,闻着这枯涩的味道,甚至有些另我作呕的味道,我的心颤动着。心潮不断起伏,无法停歇,无法遏制,流溢着悲伤,夹杂着愤怒。我不停的走着,冰凉的雨滴,冲击着我的脸庞,打落了无数树叶,那为数不多的生命残余,也无力的发出最后的哀鸣。痛苦,悲怨。
远处有一点光芒在闪烁着,我被吸引,往里面走着,彻骨的寒风慢慢变成温柔的触摸,地上也缓缓冒出点点嫩芽,空气里开始有了生机的味道,芬芳,迷人。靠近这处光芒,透过它,我看到了另一片天,绿意盎然,生机勃勃,我有些错愕,呆呆的看着这幅美丽的画卷。
“咦?你在干什么呢?”甜甜的嗓音把我拉回了现实中,微微转头,一双澄澈的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我定了定神,看清了这双美丽眼睛的主人,她有着精致的脸庞和窈窕的身段,我在心里感叹创世主的神奇。也许是被我看久了,她脸色有了一抹迷人的红晕,使他看起来更加迷人,她有些生气的说道:“你看什么呢!” “额,对不起,你长的太漂亮了,我就忍不住多看了一会。”我说话竟支吾着,侧过头,看向别处。“呵呵,你真会说话哦,你好像害羞了诶。”“额。没...有。你一定是看错了。”我能感觉到我的脸更加的烫了。我扭头看向她的世界,我抬起脚,向她的那片天空走去。生命的气息还在徘徊着。和她并肩走在坐在草地上,看着那片湛蓝的天空,心里愈发宁谧。转过头看着她,依旧是精致的脸庞,但是我的心里却多了一份东西,那种东西叫悸动。
时间一晃,过去许多天。她的天空永远是那么清澈明净,没有任何杂质。我靠在一棵树上,闭上眼睛,静静的享受着这里的一切,脑海中不停的浮现她那美丽的脸蛋,心底的悸动也越来越强烈,如同一只困兽,想要逃脱冰冷的牢笼,为了摆脱束缚,拼命的冲撞。忽然,一双细腻的手覆盖上了我的眼睛,我抬起手,轻轻拨开,回头看去,原来是她。今天的她真的很迷人,流苏的长裙,发丝随风飘动,美丽的不可方物。一时间,我的目光无法从她身上挪开...
“你还看啊,再看要收费咯。”
“那请问这为美女,一辈子的欣赏费是多少啊,我可要永远都看着你呢。”我有点无赖的说着。
“这个嘛...不告诉你,嘻嘻。”
她微微理了理裙子的下摆,然后向着远处的草地走去,我跟在她身后,片刻不离。一股淡淡的如同茉莉的香味在我鼻间缠绕,它像一根导火索,引燃了我内心的悸动,再也无法控制,如同决堤的河水,奔涌不绝。
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我从身后抱住她,侧在她的耳边,轻轻说了句:“我喜欢你!”他转过头,有些吃惊的看着我,随后脸色便有些潮红,我看着她的眼睛,信念更加坚定。“我喜欢你的天空,它湛蓝,纯净。我不愿意再回到我的世界,我不要悲伤,不要阴霾,不要再一个人。我要一直陪在你的身旁。永远永远。”当我说完,她看着我,久久不语,我以为她生气了,闭上眼睛,等着她的训斥,可是这时候她说话了:“你真的要陪我一辈子?”我迅速睁开眼睛,肯定的回答了她。“呵呵,你可真傻啊。那我就让你陪着我把,你个笨蛋。”空气中的气氛有些旖旎,凝望着她,不自觉的低下头,覆上她湿软的唇瓣,倾注着我所有的感情。良久,唇分,看着娇羞的她,咧嘴一笑,“你也会害羞啊。”她脸色一红,把头埋进我的胸间。
微风轻拂,我牵着她的手,抬头望着天空,依旧是那么纯洁的蓝,但此时却仿佛又了暖色调的成分,是这片天,让我忘记了悲伤与不安,是这片天,让我和他走到一起。它感染着我的世界,渗透着我的天空。
湛蓝的天空,幸福的气息久久不散,望着身旁的她,抚了抚她额前的刘海,缓缓说着,“你的那片天,我刻骨铭心。”
你的容量有多大
十年前的夏天,我一个人去昆嵛山区旅游。晚上,宿在山下的一个旅店里。天热得让人睡不着,只好搬了马扎到院子里乘凉。那晚有淡淡的月光,我发现不远处的一棵柳树下,正坐着一位微胖的中年人,穿着大汗衫,倚着树干,嘴里好像还哼着什么小调。
一个人呆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聊,便走过去,跟中年人搭讪。对方自我介绍后,我吃了一惊。因为他的名字我早有耳闻,是一位很有名气的教育理论家,并且,我以前曾零零散散地读过他的一些书。想不到,今夜竟能在这里遇见。
和他聊了很多。一开始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后来就开始向他讨教,并向他倾诉我的苦闷。这时天突然变了,下起雨来。可是我却意犹未尽,于是随他去了他的房间,接着聊。
你刚才说你很苦闷?他问。
是的。我说,我正在跟一位很有名气的美术教师学画,可是我总觉得自己进步太慢。并且我最担心的是,他在短时间内,不会把所有的东西全都传教给我。
你的基础怎么样?他继续问,我是说,就算他明天就把他的所有都传授给你,你能全部装得下吗?
这我有些没有信心。
见我支支吾吾,他拿出两个瓶子,一大一小。他把大瓶装满水,然后把两个瓶子都递给我。现在,你把大瓶的水全部倒进小瓶里试试。他说。
当然不可能全部倒进去。当小瓶灌满水后,大瓶里剩下的水就再也灌不进去了。
你的薄弱的基础,不成熟的思想,以及你的年龄,决定了你现在的容量----就像这个小瓶。他说,而你那位老师的容量,就像这个大瓶。就算现在他把他的东西全都倒给你,你能装得下吗?不过不要紧,你会慢慢地进步的。随着你基础的积累、思维的成熟、年龄的增长,你的容量就会越来越大,那时候,只要你努力,自然会把老师的东西全部拥为己有。并且,你的进步肯定会越来越快。
我记住了他的话。回去后不再急躁,牢牢地打着基础,一点一点地锻炼着自己在各方面的能力,果然,进步比想像中要快很多。可是两年后,问题又来了。我发现自己再一次陷入到一种毫无方向的焦虑之中,好像,我再一次开始停滞不前。
于是,我拿着他留给我的地址,再一次找到他。
听了我的诉说后,他再一次拿出一大一小两个瓶子。不同的是,这次他把小瓶灌满了水。他再一次把两个瓶子同时递给我,现在,你把小瓶里的水全部倒进大瓶。
就照他说的做。当然,小瓶的水全倒入大瓶后,大瓶里也不过只有半瓶水。
现在,你已经达到这只大瓶的容量了。他说,而你的那位老师,相比之下,可能是那个小瓶的容量。就算把他的所有东西都倒给你,你也不会满的。
那怎么办?我问,难道我再也不能进步了吗?
那倒不一定。他说。接着他再一次取出一个小瓶,灌满水,然后让我倒进大瓶。
当然,这次大瓶被灌满了。可是我不解,这是什么意思呢?
他仿佛看出了我的困惑,你很想把自己这只大瓶灌满是吧?那么,你只能再寻一只或者几只这样的小瓶。也就是说,你必须继续拜师。显然,你现在的这位老师,已经满足不了你日渐增长的容量了。----当然,你永远别想把自己这只瓶子彻底装满。因为你必须不断增加自己的容量。一旦你的容量固定下来,那么,你就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当然,也就不可能有进步了。
他的话,再一次让我顿悟。
回去后,照他的话去做,果然,再一次进步神速。后来我的作品多次在市里得奖,并最终在一个独资企业做了一名成功的服装设计师。我想,这与这位教育理论家的点拨,肯定是分不开的。
当然,我还要感谢所有教过我的老师。没有他们,我的这个瓶子,不管是大是小,也永远是空的。
初三:唐三
整个世界混沌一片,依稀间还残存着上个世纪腐朽的气息。
我们高喊着举着火把,穿梭于荆棘之间,迎接新的世纪。
就那样,我们渺若微尘,我们灿若朝阳。
我们相遇在彼此的世界,抓住些许光亮,互相救赎。
SideA黑
他背着画板,神情有些许落寞。
夕阳打湿了他整张侧脸,勾勒出细密的金色光辉,眼里投落下一块深深的阴影。
画展办的很不成功,邀请的人几乎一个没到,更别提那些他没指望过的。
重新坐回那间冰冷的画室,时间像是被冻住了,一分一秒都走得极为艰难,窗子已经多年未打扫了,以至于窗外一角天空呈蒙蒙的鸽子灰。
他的头发蓬乱,上面还沾着星星点点的颜料,蜷缩在画板前那张硬邦邦的木椅子上,像个敏感的刺猬,哪怕一只鸟儿敲打玻璃的扑哧声也会让他身子一颤,但他一直将头埋在臂弯里,很久,然后木然地抬起头。
表情僵硬得有点让人害怕。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呆滞得扫过整间空旷的画室。大概住不久了,还是随便找份工作安定下来吧,他想。
然后,他又把头埋进臂弯。深深的、疲倦的睡去。
SideB白
当他抱着一大堆颜料盒往楼下准备扔掉的时候,他看到对面那家花店有个女孩捧着一扎枯萎的花,估计也是要丢弃。
她的眼睛像当年的自己,燃着一朵小小的火焰,嵌在湿润的琥珀色的瞳仁里,很温暖很漂亮。
她朝他一笑,像个孩子。
阳光贯彻了整个街道,也不及女孩嘴角灿烂的微笑。
她叫蓝,很素雅的一个女孩,身段纤细,一件普普通通的白T恤也穿得漂亮。
尤其是那一头乌黑长发,像上好的绸缎。
一刹那闪着光的灵感迸现,像一团火,照耀了他干涸的心
他想,我要把她画下来,或许这是自己最后一幅画,画完了,就送给她吧,反正自己也要离开这座冷漠的城市了。
哦我的缪斯女神,让我衷心地赞美你吧!
SideCFatum
再次见到蓝已经是他准备走的前一夜了。
他吃力得把拉杆箱拖上拖下,画板从肩头脱落,在楼梯上翻了好几个滚然后砰一声砸在地上,再也没了声息。
他点燃烟,就那样站在楼梯转角处,皱着眉。
看青色的烟尘一点一点飘过脸颊,他平静地走下去,拎起画板,看它已经裂出几道口子,发起怔来,却突然被自己吸了几口的烟呛到,然后,一步一步走出把画板丢到垃圾桶里。
你是画家?
他突兀得听见这声音,转身就看见蓝拿着两瓶红酒,左手还拎着袋子,大概是刚从超市回来。
是嗯以前是。
见他笑的有些苦涩,蓝突然夺过他的烟,狠狠踩灭。然后皱眉:别这幅落魄样,去我家喝杯酒吧。
他望向蓝的背影,摸摸鼻子,突然想起家里还挂着那幅为她画的画。
SideD黑
蓝的家很小却很温馨,暖黄色的灯光像个小太阳。
他不好意思地在门口徘徊问:你男朋友――
蓝不经意的笑笑,回眸依旧风轻云淡:早分了。
他却更不好意思了,耳朵根都赤红赤红的。却被蓝一把拉进屋子。
蓝找来一张影碟,好像年代很久远的片子,故事情节很老套,画面上还有因年代问题而多出来的杂条纹。
她开始讲自己的故事,笑容始终不变。
她说:你知道吗,我应该是快死了。然后她开始拨弄自己的头发,眼底有深深的伤痛,却隐藏的很好。
他愕然。
想看吗?蓝笑着问。然后她说:你一定觉得我的头发很美。可惜,这是假发。然后她取下那如瀑布般浓密的黑发,显现的就是光秃秃的头顶,上面残留着几根黑发。
他不说话,听她一字一句的讲下去。
我得了乳腺癌。蓝抿了口红酒,语气很淡。
她望着暖黄色的灯,眸子熠熠生辉,笑的像孩子一样:可是我不愿意割掉,医生说那样需要一大笔钱进行术后保养。而且我觉得,割掉以后,一定很丑。蓝努了努嘴,很可爱的样子。我是人体模特,既然你是画家,你应该知道,我对艺术的崇敬有多深!
然后,我就和我男朋友分了。
SideE白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只是伴着她淡淡的笑,就那样浑浑噩噩的走出来了。
他一步一步走到垃圾桶前,将画板珍重的拿起,收到怀里。
艺术是崇高的,他却因世俗的一点狭隘眼光而差点放弃这门高雅。
他最后还是没有把画送给蓝。
他只是单纯的觉得,现在自己的画,还配不上蓝。
一定有一天,他会亲手将画送给――他的缪斯女神。哦不,应该是艺术的缪斯女神。
SideF救赎
再次见到蓝,他已经是画家界著名的一员了,他笔下的画,鲜活有生命。
而蓝,永远地沉睡在那一方小小的坟墓中。
他小心翼翼地把画展开放置于蓝的墓碑前。
怀着敬意,感恩鞠了三躬。
谢谢你,蓝。你对我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