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1-6题(17分)
文学花盆铁凝①我喜欢鲜花和植物,即便不逢节日,每年也总有一些时候到花卉市场去买花,给自己,或送朋友。北京有很多大型的花卉市场,我常去的那几家,由盆栽植物列成的长龙似的一排排通道一眼望不到头,常使我觉得就像走进了停靠着许多绿色火车的大站台。在节日里,这些市场还会增添很多花卉品种,比如现在就有法国人喜爱的郁金香;初夏时节还会有被凡高画过的、同时也是法国国花的鸢尾花,让人感到神奇。这里我并不想对大家过多介绍花卉市场的热闹、丰富,我注意到的是卖花人和他们手下的商品花之间的某种关系。 ②从前我一直以为,卖花的人因了常年和花朵、植物在一起,面容应该是从容而有生气的,性情也多半会诚朴安静。但是我在很多时候遇到的卖花人并非如此。他们[甲]、[乙]、[丙]。面对你感兴趣的一盆花朵或绿叶植物,他们不耐烦向你介绍这些花朵树木的脾气秉性,只急于那些花的出售。当你再三追问该如何养护,比如浇水的间隔时间,还有哪些花喜欢日照,哪些花喜欢阴凉等等,他们的回答则经常含混不清,他们会应付、甚至打发你似的说,怎么养都行,怎么浇水都行。他们一边说着,一边侍弄着手下尚未出售的花。他们忙着往君子兰肥厚的叶片上涂亮光油,又拿起喷壶往一株名为龙血的树上喷洒叶绿素,接着再给茶花和仙客来的盆子里施一点花朵鲜艳剂。经过几番化学喂养的花朵们果然精神非凡,伸着脖子摇晃着油汪汪的头,呈现出某种突击出来的不自然的亢奋 ③很多次,我买回家去的盆栽花或者树,一个月内就死了。而那些卖花人曾经告诉我,这些木本的植物可以一年年地活下去。还有一盆名叫瑞典口红的吊兰,柔韧的枝条上缀满毛茸茸的绿叶,卖花人让我耐心等待绿叶中口红(小红花)的绽放,但此花买回家不出7天就已故去。我清理死亡花朵的花盆们,才发现原来那些花盆里几乎没有土,垫在盆里的是块状的白色泡沫塑料,那些活生生的植物的根,实际上是插在了这些泡沫塑料里。然后卖花人再往花盆表面盖一层浅浅的、象征着土的土。再去买花时,我向那些卖花人揭发了他们埋在花盆里的阴谋,他们不以为然地说,土很贵呢,搬动起来也很重。如果我坚持要他们把花盆里的泡沫塑料拿掉,换上真实的土,他们便表现出明显的厌烦,且怨忿之情立刻挂在脸上。好像由于我这样一个顾客的多事,搅了他们划算的买卖。这更坚定了我的推测,我感觉,这样的卖花人,他们对花朵、绿树不仅没有起码的怜惜,他们对花木简直是心怀着某种粗暴的憎恨。他们忙着为花朵涂脂抹粉,往花盆里塞泡沫塑料,盼望的只是让亢奋的花、树快速吸引顾客,再让被买走的花、树说死就死。倘若花朵茁壮,树木平安,卖花人赚钱就失去了速度。钱要来得快,日子才有趣。请原谅我这番议论的不厚道。④今天的话题涉及到文学、作家和社会。有时我想,如果不恰当地把文学比做花朵和植物,那么作家是种花人呢还是卖花人呢?――像我前边描述过的那样的卖花人?这是一个喧嚣的、求快的时代,花朵也喧嚣。这是一个不求甚解的时代:花卖了,花插在塑料上了,花死了,与我何干?而我们的有些文学,因了时代的种种诱惑和市场的高声催促,又正如那些涂亮光油,打叶绿素,铺泡沫塑料的盆花一样,亢奋、光鲜,却说死就死。我们的有些作家,也正像一些这个时代特有的卖花人一样,每天繁忙地鼓捣着文学花盆,却并不爱花。⑤新年时我读到法国作家热拉尔本文旨在反思当今社会文学创作的弊病。文章从这个时代的卖花人为了牟利,对花不负责任的打扮和兜售写起,以小见大,联想到市场诱惑下作家追求眼前利益,缺少对文字的热爱和长远追求的现状,引出对文学的价值和要素的思考,告诫作家必须创作出有生命力的作品。